2哈利middot波特第1部

01.《小王子》

1-10章11-20章21-27章

02.《哈利·波特》(第1部)

1-章4-6章

哈利·波特

J·K·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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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哈利·波特和魔法石第七章分类物

大门立刻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翡翠绿长袍的黑头发的高个子女魔法师。

她的表情是那样地严肃,不禁使哈利感到要通过她的课可能很难。

“麦康娜教授,一年级新生都在这儿了。”哈格力报告说。

“谢谢你,哈格力,我会带他们进去的。”

她把大门完全推开。里面的入口大厅大得惊人,甚至可以装下杜斯利家的整幢房子。火把将石墙照得通明,房顶高得难以想象,正面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

孩子们跟着麦康娜教授走过一段插满彩旗的地板。哈利可以听到从右边入口传来成百上千个喧闹的声音——学校的其他学生也已经到了。——但麦康娜教授却把新生都带到远离大厅的一间小空房子里。他们全都挤了进来,站得密密麻麻,紧张地四处张望。

“欢迎你们到霍格瓦彻来。”麦康娜教授高声说道,“开学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会被分配到各自的学院,分配仪式十分重要,因为既然你们到这儿来了,你们的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瓦彻的家。你们要跟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游戏。”

“这四所学院分别叫做格林芬顿、海夫巴夫、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每所学院都有它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都曾培养出才华横溢的魔法师。你们在霍格瓦彻期间,如果遵守纪律就会给你们加分,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扣分。每年年底,得分最高的那所学院里的孩子就会被授予一项无上的荣誉——”豪斯杯“。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争光。

“分配仪式几分钟后就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开始,我建议你们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她的目光在尼维尔那固定于左耳下方的帽绳和罗恩那脏脏的鼻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哈利见状,连忙摸了模自己的头发,想把它弄平整些。

“我们准备好了就会来叫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安静地等会儿吧。”

她终于离开了那间小房间,哈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根据什么标准将我们分配到不同的学院呢?”他问罗恩。

“可能是通过考试吧。弗来德曾说分配时会很痛,不过我想他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哈利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来。考试?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但他现在甚至连最简单的魔法都还不会呀,他该怎么办呢?刚到这儿的时候他可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焦急地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其他人也像他一样害怕极了。人群中只有荷米恩。格林佐在七嘴八舌地小声向旁边的人罗列她所会的魔法,还说不知道哪些能派上用场。哈利真想塞住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即使是那次不明不白地将老师的假发变蓝后拿着学校的告状信回杜斯利家里,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那个麦康娜教授随时都会回来把他带到决定他命运的地方。

他身后有几个人突然尖叫了起来,把他吓得蹦起一尺米高。

“你们搞什么——?”

哈利屏住了呼吸,他身边的人也都同样如此。大约二十个鬼魂从后面穿墙而入。

他们都像珍珠一样白,而且还是半透明的。他们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飘过,对这群新生不屑一顾,他们像是正在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矮胖小和尚模样的说:“原谅他吧,忘记整件事吧。我觉得我们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亲爱的费艾尔先生,我们已经给了皮维斯够多的机会了。

他让我们这些鬼都蒙上了恶名,真不是个好东西——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花圈、穿着裤袜的鬼魂。她突然发现了身下的这群孩子。

没人敢回答。

“是些新生!”胖子费艾尔边笑边对他们说,“是快分配住处了吧?”

一些孩子静静地点了点头。

“祝你分到海夫巴夫,”费艾尔叫道,“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儿毕业的。”

“现在向前走,”一个女高音喊道,“分配仪式要开始了。”

麦康娜教授回来了,鬼魂们一个接一个地又穿过对面墙壁离开了。

“站成一队,”麦康娜教授告诉新生们,“现在跟我走!”

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十分奇怪。他排在一个沙土色头发男孩子的后面,罗恩紧跟着他。他们这一队人重新穿越大厅,走进一扇对开的大门,进入到了大会堂。

哈利从未见过有哪个地方如此奇怪且辉煌。其他高年级的学生都坐在四张长桌子前,他们头顶上方竟有数以千计的蜡烛在半空中飘浮,将整个大会堂照得***通明。桌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制的碟子和高脚杯。大会正前面的台上还有另一张长桌子,老师们都坐在那里。麦康娜教授将新生们领上高台,叫他们面向师兄,背对老师,一字排开地站好。那千百张注视着他们的脸就好像闪耀的烛光中苍白的小灯笼。

分散在学生中的鬼魂将原本模糊的银器变得闪亮。为了避开台下的目光,哈利抬头仰望,恰巧看见点缀着星星的天鹅绒般美丽的黑色天花板。他听见荷米恩在他耳边低语:“有人曾对它施了魔法,使它看上去更像外面的星空。这是我在《霍格瓦彻故事》中得知的。”

真难以想象其实大会堂并不是露天的,堂顶上还有一层天花板。

当麦康娜教授静静地将一个四脚凳摆在新生们的面前时,哈利赶忙又平视前方。

教授在那四脚凳上放上一顶尖尖的魔法师的帽子。这顶帽子又破又旧又脏。

帕尤妮亚姨妈是绝对不会让这顶帽子进入她的家门的。

“也许是要从里面变只兔子或者什么吧,”哈利正在胡乱猜测,发现大会堂里的每个人都盯着那帽子看,他也很想看个究竟。一片死寂。突然,帽子一阵抽动,在它边缘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像人的嘴巴一样的缝。接着,帽子竟开始唱起来:“唤,也许你认为我并不美丽,但不要只信任你的眼睛,如果你能找到一顶帽子比我更聪明,你把我怎样都行。你的圆顶礼帽黑且亮,你的高顶礼帽滑且高,因为我是霍格瓦彻分配帽,所以它们都没我好。你脑子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所以把我戴上,你该到哪儿就很清楚。你也许该去格林芬顿,那里的勇士特别多,勇气、精神和扭力,无惧挑战与风波;要是你住在海夫巴夫,那里忠诚、正直又杰出,人们耐心又诚恳,无惧工作的劳苦;如果你住卫文卡罗,那可实在真是好,学者、智者一大堆,其他地方不易找;或者住在交林德林,你会找到朋友与真情,那里的居民有本领,那里的美景很吸引。来戴上我,千万别胆颤又心惊!有我保护安全得很,因为我思想之帽并不蠢。”当帽子表演完他精彩的歌唱,整个会堂报以热烈的掌声。它对着四张坐满学生的桌子各鞠了一个躬,然后又变得纹丝不动了。

“看来我们只需戴一戴那顶帽子就行了。”罗恩低声对哈利说,“该死的弗来德,他才要去和巨人摔跤呢。”

哈利暗自窃笑。确实,戴帽子可比变魔法容易多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台下没有观众就更好了。帽子似乎要问不少问题,而哈利也从不觉得自己很勇敢或是很聪明。

但愿帽子能对身体不适的人网开一面,直接告知结果了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能成为幸运儿。

麦康娜教授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长卷羊皮纸。

“当我念到你的名字,就请你戴上这顶帽子坐在凳子上等待分配。”她说道:“哈纳·阿波特!”

一个粉红脸色、满头金发的小女孩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戴上大得连她的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后,静静地坐下。一会儿之后,——“海夫巴夫!”帽子大喊道。

来自海夫巴夫的学生坐在最右边。当哈纳走下来与他们坐在一起时,他们个个鼓掌欢呼。哈利还看见那个叫费艾尔的胖鬼还在兴高彩烈地向她挥手呢。

“苏珊·巴恩斯!”

“海夫巴夫!”帽子喊。苏珊便走下来坐到哈纳身边。

“泰利·布特!”

“卫文卡罗!”

这回轮到左手边第二张桌子鼓掌了。几个住在卫文卡罗的学生还主动和泰利握手呢。

曼迪·布鲁克兰赫斯特也将分到卫文卡罗;莱文特·布朗则成为第一个加入格林芬顿的新生,最左边的那一桌顿时欢声雀起,罗恩那两个孪生哥哥也跟在起哄。

米利森·布斯特洛加入了史林德林。由于听说了许多关于史林德林的传闻,也许是出于偏见吧,哈利总觉得史林德林并不受人欢迎。

他开始感到不安了,他想起过去在学校里上体育课,组队比赛时,他总是最后一个被选择的。这并非因为他技术差,而是因为其他同学都不想让达德里觉得他们喜欢他。

“扎斯汀·芬奇·弗莱切尼!”

“海夫巴夫!”

哈利注意到有时候帽子马上就喊出了其中一所学院的名字,而有时候它又得花上一点时间才能下决定。谢默斯·范尼更,那个排在哈利前面的头发与沙子同一颜色的男孩子坐在登子上都快一分钟了,帽子才叫:“林位!”

荷米恩跑上前去,套上帽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格林芬顿!”帽子喊道。罗恩顿时十分沮丧。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地哈利的脑海中:如果没被分配会怎么样?如果他戴着帽子呆呆地在凳子上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麦康娜教授会不会认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面硬要把他送回去呢?

当点到尼维尔·兰博顿,那个曾经丢失癞蛤蟆的男孩的名字时,他跑上前时还摔了一跤。帽子花了很长时间才作出决定,当它终于宣布是格林芬顿的时候,尼维尔连帽子都不忘得脱便往下跑,所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拉了回来,才把帽子传给了莫拉格·麦卡多高尔。

马尔夫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并马上实现了心愿:帽子刚碰到他的头发便大声宣布“史林德林!”

马尔夫走到他的两个朋友克来伯和高尔那里,看起来十分高兴。

现在,台上的新生已所剩无几了。

“门思”……“诺特”……“帕金斯”…然后是一对孪生姐妹,……然后中沙莉安·帕克斯,然后,最后——“哈利·波特!”

哈利走上前,但台下的说话声就像开了锅一样。

“她刚才是说波特吗?”

“那个哈利·波特?”

双眼被帽子遮住机线前,哈利看见台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他。接着,他所能看见的是帽子里的漆黑一片。他耐心地等待着。

“嗯……”耳边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话,“看来很难决定哟。你很勇敢,也是个好人,很有才华,噢,天啊,是的——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真有意思……

那么,我该把你分到哪儿呢?”

哈利紧握住凳子边缘,心里想,“千万不要是史林德林,我不去史林德林。”

“啊?不去史林德林?”那个声音说,“你肯定?你也许能成为伟大的魔法师,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天份,史林德林能够助你成功的。你不想改变主意吗?不?

那么,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就去格林芬顿吧!”

哈利听见帽子向全场宣布自己去格林芬顿后,脱下帽子,战战兢兢地走向格林芬顿那桌学生。没被分配到史林德林,他感到如释重负,因此没有留意到欢呼声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班长伯希站起来,用力地和他握手。威斯里双胞胎高呼:“波特!波特!”哈利在他曾见过的戴着花环的鬼魂对面坐了下来。鬼魂拍了拍哈利的左臂,令哈利感到自己的左手像是刚被浸入一桶冰水中一样恐惧。

他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台上的桌子了。坐在靠近他那端的最边上的哈格力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在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很大的金子制的椅子,艾伯斯。丹伯多坐在那里。哈利一下就认出了他,因为在哈利坐火车来途中,他就曾出现在那张从巧克力青蛙糖中取出来的卡片上。丹伯多的银白头发是整个大会堂里唯一能与鬼魂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了,哈利还发现屈拉教授,他就是那个从漏锅酒吧来的年青人。

他头戴一顶很大的紫色无边帽,看起来与众不同。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还没分配了。莉沙·特萍去了卫文卡罗。轮到罗恩选择了,他的眼睛已经是灰绿色的了。“格林芬顿!”帽子喊,罗恩走下来,瘫坐在哈利身边的椅子上。哈利和其他人都为罗恩拼命拍手祝贺。“干得好,罗恩,太棒了!”

伯希·威斯里越过哈利,表情十分夸张地对罗恩说。这时,最后一位,布雷斯。

扎毕尼选择了史林德林。麦康娜教授卷起羊皮纸,带着分类之帽走了。

哈利低头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金盘子,才觉得自己已经饿极了。吃南瓜馅饼好像已是陈年往事了。

艾伯斯·丹伯多站起来,注视着台下的学生,张开双臂,仿佛在说没有什么能比见到他所有的学生济济一堂更高兴的了。

“欢迎你们!”他说,“欢迎来到霍格瓦彻!欢迎新学年的到来!在开始晚宴之前,我想先说几句。我想说的就是:笨蛋!痛哭!剩饭!谢谢!”

他坐下了。每个人都鼓掌欢呼。只有哈利觉得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哈利不由得问伯希。

“神经病?”伯希得意地说,“他可是个天才!他是世上最好的魔法师!不过,他的脑袋确实有点问题。吃西红柿吗,哈利?”

哈利的嘴张得好大——在他面前的盘碟子里堆满了食物。他从未见过那么多他爱吃的东西同时出现在桌子上:烤牛肉、烤鸡、猪肉、羊肉、香肠、烟肉和牛排,还有煮西红柿、烤番薯、薯条、约克郡市丁、雪梨、胡萝卜浓肉场,番茄酱,还有薄荷味的硬糖。

杜斯利家族虽从没让哈利挨饿,但他也很少有机会随心所欲地吃上一顿。就算是哈利喜欢吃他们自己讨厌的东西,达德里也总是拿走,不让哈利吃。哈利每样食物都盛了一点就已经堆满一盘子了,当然,他没有要他不喜欢的薄荷糖。之后,他狠吞虎咽起来。

真是好美味了。

“看起来真好吃。”对面的鬼魂看着哈利在切牛排,伤心地说。

“你要不要也来吃点——”

“我已经有四百年没吃过东西了,”鬼魂说,“当然,我不需要进食,但我仍很怀念那些美味佳肴。我还没介绍自己吧?尼古拉斯·德·米姆西·波平顿爵士,愿为你服务。我是住在格林芬顿高塔上的鬼魂。”

“我听说过你!”罗恩突然说,“我哥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事——你就是无头尼克嘛。”

“我希望你还是叫我尼古拉斯·德·米姆西·波平顿爵士好一点。”

鬼魂开始哭泣了。这时,沙土色头发的谢默斯。范尼更却来插话:“无头?

你怎么样能做到无头状态呢?”

尼古拉斯爵士十分愤怒,这段谈话显然不是他所期望的。

“就像这样。”他恶狠狠地说,边说边抓住左耳用力一扯,整个脑袋就从脖子上被拉了下来,倒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头和脖子好像是用拉链连接着一样。

显然,曾有人想将他斩首,不过似乎手法不够高明。看到旁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无头尼克得意洋洋地将脑袋放回原处,咳了一下,然后说,“好了,——格林芬顿的新朋友,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回失落的冠军奖怀。格林芬顿从未试过那么久都与冠军无缘了,史林德林人已经连续六年夺冠了!吸血鬼巴伦已经变得不可一世了——因为他是史林德林的鬼魂。”

哈利朝史林德林那边望去,看见一个恐怖的鬼魂正坐在那里。

他那全白的双眼,削瘦的面部和沾满血液的银白色长袍令人不寒而栗,他就坐在显然不太满意座位安排的马尔夫身边。

“他长袍上的血是怎么来的?”谢默斯饶有兴趣地问。

“我从没问过他。”无头尼克说。

每个人都吃完饭后,残羹剩菜都自动从盘子里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像开始时那样光彩夺目,过了一会儿,甜品出现了。你所能想到的各种口味的大块大块的雪糕、苹果馅饼、蜜糖果饼、巧克力棒糕、果酱油炸饼、草莓、咖胆、米饭布丁……应有尽有。

哈利拿起一块蜜糖果饼正吃着的时候,话题转到了各人的家族上来,“我出身于半魔法家庭,我爸是马格人,我妈直到结婚时才告诉我爸她是个女魔法师,当时他一定非常惊讶而且很不愉快。”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呢,尼维尔?”罗恩问。

“我外婆把我养大的,她是个魔法师。”尼维尔说,“但我家人长期以来都把我当普通人看待。我的舅公阿吉却总想把我训练成魔法师——有一次,他把我从布莱克浦码头推了下去,我差点被淹死了——不过,我八岁前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八岁那年,阿吉舅公来我家作客,他抓住我的踝关节,把我倒挂在楼上窗户外面练功,安迪妮舅婆递给他一张甜饼时,他竟一不小心松了手,但我不仅没摔死,而且还从花园里一直弹到马路上,当时外婆见我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找到这儿的时候你们都应该见到我外婆他们了吧。虽然我也许还不够格到这儿来学习,但阿吉舅公高兴极了,还买了这只癞蛤蟆送给我呢。”

在哈利的对面,伯希·威斯里和荷米恩在谈论功课。“我真希望他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学习了,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情有独钟,你知道吗,把东西变来变去可有意思啦。当然,也有一定难度——”“你得逐步积累、稳扎稳打才行喔。”

哈利感到了温暖和倦意,又抬头看看高台上的主席台。哈格力正品尝着美酒,麦康娜教授正和丹伯多教授交谈。戴着可笑的无边帽的屈拉教授则正和一位长着油黑的长发、鹰钩鼻子、土黄肤色的老师说话。

一切都来得很突然,那个钩鼻子老师的目光穿过上屈拉的帽子直射入哈利的双眼,哈利前额上的伤疤感到一阵火辣的剧痛。

“啊!”哈利连忙用手拍拍头。

“怎么了?”伯希问。

“没——没什么。”

那阵剧痛已经稍瞬即逝了,只有那从对面老师的眼神中看出的感觉令哈利难以释怀——他一点都不喜欢哈利。

“和屈拉教授说话的那个老师是谁呀?”他问伯希。

“哦,你已经认识屈拉啦?那是史纳皮教授,看来他是紧张过度了。他是教药剂学的,但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人们都知他想得到屈拉的职位,史纳皮对黑巫术有很深入的研究。”

哈利观察了史纳皮很久,但史纳皮再没望他一眼。

最后,甜品也吃完了,丹伯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啊哈,既然我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就再多说两句吧。我现在要发布几条开学通知。

新生要特别注意:操场上的树林是严禁学生进入的。这一点高年级学生也应牢记。“丹伯多炯炯有神的双眼朝着威斯里孪生兄弟这边看过来。

“我们的管理员费驰先生要我提醒你们,课间不准在走廊上使用魔法。”

“快迪斯测验将在第二周进行,想要代表所在住所参加的同学请到胡施女士那里报名。”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不想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到右手边的三楼走廊去!”

哈利哈哈大笑起来,一共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发出笑声,哈利便是其中一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他问伯希。

“我想是的。”伯希皱着眉头看着丹伯多,“这事有点奇怪,因为通常他都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准去这儿,为什么不能到那儿——树林里有很多危险的野兽,这是众所周知的。我想他至少也应该要我们这些当班长的知道呀!”

“临睡前,让我们一起高唱校歌!”丹伯多高声叫道。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变得十分呆滞。

丹伯多拿起魔杖轻轻一场,仿佛他自己想从高台上飞下来一般。一条长长的金色的绸带从魔杖里飘出来,高高地升到桌子的正上方,蛇形境蜒成一个个的单词。

“每个人自选喜爱的音调,”丹伯多说,“预备,唱!”

全校人都吼叫了起来。

“自私、生疣的霍格瓦彻,请你教教我们,无论是年老还是秃顶,或是腿上长痴的小伙子,我们的脑袋可以塞满新奇有趣的东西,因为它们是空得只有空气,死苍蝇和碎绒毛,教授我们有用的东西,让我们记起遗忘的过去,尽力而为,相互关心,学习到脑袋腐烂为止。”

歌声有快有慢,极不统一。最后,只有威斯里孪生两兄弟还在以一种非常缓慢而沉重的音调在继续唱着,丹怕多用他的魔杖指挥着兄弟俩唱完最后几句。唱完之后,他特别起劲地鼓掌。

“啊,音乐——”他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是一种超越自我境界的魔法!好,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跑步——走!”

住格林芬顿的新生跟着伯希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走出大会堂,沿着大理石阶梯向上走去。哈利的腿又像灌了钻一样,但这回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累和吃得太饱的缘故。他实在太困了,甚至没有发现一路上走廊两旁画像里的人一直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没有察觉伯希带领着他们两次穿越隐蔽在活动镶板和挂墙花毯后的暗道。他们继续向上走。许多人脚步沉重,直打呵欠。当哈利正纳闷还要走多远时,他们突然全都停了下来。

一捆拐杖正悬在他们面前的半空中。

“皮维斯,”伯希小声地对新生们说,“他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鬼怪。”伯希提高嗓门喊道:“皮维斯,出来吧。”

就像大气球被猛然放气一般,一个巨大的声音回应道:“你们想让我到嗜血男爵那里去吗?”

“砰”地一声,一个长着淘气的黑眼睛和大嘴巴的小矮人出现了。他盘着腿飘浮在空中,手中握着那捆拐杖。

“啊哈——”他咯咯地怪笑着说,“真有趣!”

说完,他突然朝他们飞扑过来,他们全都赶忙蹲下身子躲避。

“皮维斯,快滚!不然我会把这事告诉男爵的,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伯希怒吼道。

皮维斯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便丢下拐杖飞走了。孩子们听见他飞过的声音,纷纷连忙举起盔甲保护自己。

“你们得小心皮维斯。”伯希带着大家继续前进,“只有嗜血男爵才管得住他。

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班长的话都不听,我们到了。”

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穿着粉红色丝裙的胖女人的画像。

“密码是什么?”她问。

“卡波龙。”伯希回答。只见那幅画向前一倒,露出了墙上一个圆洞。他们全都从圆洞里爬了进去,竟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摆满又软又湿的椅子的一个非常温暖、舒适的大圆房子里。这便是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了。

伯希又分别把男孩、女孩分批带进寝室大门。他们发现自己在古堡的其中一个高塔上。沿着螺旋型的楼梯爬到最高的一层,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床铺:挂着深红天鹅绒幕帘的四张四柱大床。他们的行李早已被人送了上来。由于实在是太累,他们二话不说,换上睡衣便躺到床上。

“刚才的东西很好吃吧?”罗恩小声地对哈利说,“嘿,走开,斯卡伯斯!

不要咬我的床单!”

哈利正想问罗恩有没有吃蜜糖果饼,但发现罗恩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哈利吃得太多的缘故吧,他夜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正戴着屈拉教授的无边帽。那顶帽子一直不停地跟他讲话,要他必须马上转到史林德林去,还说这是他的命运决定的。哈利告诉帽子他不愿意去史林德林,帽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拼命想挣脱它,可它偏偏越勒越紧,令哈利痛苦不已。正当他挣扎的时候,马尔夫出现了,不停地嘲笑着哈利,接着马尔夫摇身一变,成了鹰钩鼻子的史纲皮教授,笑声也越来越尖,越来越冷。一道绿光闪过,哈利被吓醒了,浑身是汗,全身发抖。

他一翻身又睡着了。当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已全然不记得前夜的梦了。

第八章魔药学老师

“在那儿,看!”

“哪个呀?”

“在那个红头发高个儿的旁边。”

“戴着眼镜的那个?”

“看清他的模样了吗?”

“有没有看到他的那块伤疤?”

第二天,哈利一离开宿舍,大家就吵吵嚷嚷地议论开了。那些在教室外排着队的人踮起脚尖来要看他,走廊上碰到的人都会回头对他一看再看。哈利多希望他们别那样干,因为他都快没办法集中精神找去教室的那条路了。

霍格瓦彻学校里一共有一百四十二座楼梯,有的宽敞干净;有的不但窄,还老爱晃动;有的在某个星期五就会变成通向另一处不同的地方;有的藏着些消失的梯级,弄得你不得不跳起来才能往上走。这里的门除非你有礼貌地请求它,或者帮它在某个恰当的地方挠挠痒,否则它们是不会开的。还有些门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坚固的墙壁伪装而成的。要记住这一切机关真的好难呀,因为它们好像是会自己移动的。壁贴肖像上的人物者爱互相拜访换位置。还有一件鱼鳞盔甲般的外套,哈利确信它是会走路的。

小鬼们也让人头痛得要命。当你正要打开一扇门时,他们可能会忽然从里面飘出来,吓得你半死。没头鬼尼克经常很乐意为新来的格林芬顿学生们指点正确的方向,但喧哗鬼皮维斯就不同了。如果你迟到的时候碰上他,那家伙就会给你弄个锁上的门和一座戏法楼梯尝尝。他会往你头上扔废纸篓,抽掉你脚下的地毯,连续不断地向你掷粉笔,或者从背后偷偷地接近你,无声无息的,突然飞快地捏住你的鼻子,然后尖声大叫:“抓住你的鼻子啦!”

比遇上皮维斯更惨的,是碰上管理员亚格斯。费驰。第一天的早上,哈利和罗恩走错了路。费驰发现他们俩正在努力试图推开的门正好是三楼通往外界走廊的出口。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哈利和罗恩是迷路,他坚决认为他们俩是故意想强行闯进那道门的。他威胁着要把他们俩锁进地牢里去,幸亏屈拉教授刚好经过,这才救了他们。

费驰有一只叫诺丽丝夫人的猫。那是只骨瘦如柴而且脏兮兮的东西,和费驰一样长着双灯泡似的鼓突大眼睛。她常常自个儿在走廊上巡逻。谁敢在她面前违反纪律,比如说吧,伸一只脚趾头到队伍外边来,她就会嗖地飞窜到费驰那里去。两秒钟之后,费驰就会气喘吁吁地出现了。费驰比这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更明晓那些秘道的所在(可能威斯里家那对双胞胎除外),并且能够像小鬼们一样突然间弹出来。

学生们都很透了她,很多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使劲地踢诺丽丝夫人一脚。

其实只要你努力地去找那些神奇的门和楼梯,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哈利很快就发现,这些比挥挥魔杖说说有趣的咒语的那些魔法要深奥多了。

每个星期三半夜,学生们都得用望远镜来观察夜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字和行星们的运行轨道。另外,他们一个星期有三次机会到城堡后面的温室里学习植物常识。教他们这门课的是史普露教授,她是个矮胖的小女巫。史普露教授会教他们怎样留意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和菌类并且找出这些植物和菌类的用途。

最枯燥无味的课当属《魔法历史》了,这是唯—一门由鬼魂来教授的学科。宾西教授实在是个老糊涂了,有一次他在教工休息室里睡觉,那儿半夜着火了他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傻乎乎地起来就上课去了,结果连身体都留在那儿忘了拿。

宾西老头总是像只蜜蜂似的在上面嗡嗡地讲课,大家却只是死记下一些名字和日期而已,甚至还常把马里格弊病和古怪维里格搞混掉。

教他们咒语课的是费立维克教授,他是一位很小很小的巫师,上课时得站在一堆书上才能看得到他的桌子。上第一节课时,他点了一次名。念到哈利时,他发出一声怪叫,摇晃一下就不见了。

麦康娜教授又是另一个异人。哈利曾想,大概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老师了。她又严肃又睿智,在她的第一节课上,大家刚坐下,她就给大家来了一段训斥:“变形术可说是你将在霍格瓦彻学校里学到的最复杂、最危险的法术之一。”她说。

“谁想在我的课上瞎搅和的就马上滚蛋,再也别回来了。咱们这叫丑话说在前头。”

然后她把桌子变成一头猪又把它变回来。所有人都给她这一手绝活震住了,个个都跃跃欲试。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不花上好一段时间学习,他们都别想能把家具变成动物。记了一大难复杂的笔记之后,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根火柴,大家开始使足劲儿要把这根火柴变成一支针。然而,一节课结束时,只有荷米恩。格林佐使她的火柴有一点点变化。麦康娜教授让全班人都看了如何让这支火柴变得银白和变尖,还给了荷米恩一个非常少见的微笑。

大家都盼望着上的课程是黑巫术防御法,因此这门课程的老师屈拉,他上的课实在太搞笑了。屈拉上课时,教室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大蒜味。人们传说这是屈拉教授为了避开以前在罗马尼亚遇到过的一个吸血鬼。屈拉一直担心那个吸血鬼会有一天跑回来找他。他那顶缠头巾状的帽子,据他自己讲是某个非洲王子为了感谢他帮忙赶走一个难缠的还魂僵尸而送给他的。不过,大家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

因为有一次谢默斯。范尼更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大战还魂僵尸时,屈拉的脸马上就红了,还借故谈起天气以转移话题。

而且大家发现屈拉的头巾帽子总是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味儿,威斯里家的双胞胎坚持说那也是大蒜的味道。如此说来,屈拉对吸血鬼的防卫真是从头到脚,武装到了牙齿呢。

哈利发现他与班上其他同学的差距并不大,这使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大部分同学都是来自一般家庭,而且都跟他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巫或男巫。这儿实在有太多东西要学了,即使像罗恩那样的人也没有超前太多。

对哈利和罗恩来讲,这个星期五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们终于可以成功地找到去大厅吃早餐的路,而且一次都没有错!

“今天咱们拿到了什么?”罗恩往他的麦片粥里加糖时,哈利问。

“两份史林德林学生作的药剂,”罗恩说。“史纳皮是史林德林队的头儿。他们说,他会喜欢这个——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真希望麦康娜会帮助我们。”哈利说。麦康娜是格林芬顿队的头儿,可是她前日还是给了他们一大堆作业。

这时候,邮件送到了。哈利现在已经可以习惯了,但是第一天早上他真的吃了一惊。那天吃早餐时,几乎一百只猫头鹰尖叫着飞进大厅。它们在每张桌子上方盘旋,直到它们看到它们的主人并把信件和包裹扔到主人们的膝盖上为止。

海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给哈利梢过信件。她有时会飞过来啄一下哈利的耳朵,吃一片烤面包后,就和其它的校园猫头鹰一起飞回去睡觉。但是,今早她飞到了果酱瓶和糖碗之间,把一封信扔进哈利的盘子里。哈利马上就把它拆开了。

“亲爱的哈利:(信里的字写得可真糟糕。)

我知道你这个星期五下午有假,所以我想请你三点钟的时候来这儿和我喝杯茶,如何?我想听听你这一周来的生活情况。请让海维把答复带回给我。

哈格力哈利问罗恩借了支羽毛笔,在纸条的背面飞快地写上“太好了,到时见!”

就让海维把信悄走了。

对哈利而言,能和哈格力谈谈实在太好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药剂学已经成了哈利觉得最糟糕的课程了。

在学期初的宴会上,哈利就已经发觉教药学的史纳皮教授不是很喜欢他。到第一堂药学课结束时,哈利发现——他简直是厌恶他!

药学的课程是在一个地牢里上的。地牢里边可比城堡上面冷多了,阴森恐怖,四周的墙上还摆满了玻璃瓶子,瓶里面漂着的都是腌制动物的尸体,真让人毛骨惊然。

和费立维克教授一样,史纲皮教授以点名的方式开始他的第一堂课。同样地,念到哈利的名字时,他停了一下。

“哈,对,”他低声说,“哈利·波特。我们学校新来的——名人哪。”

杰高。马尔夫和他的死党克来伯和高尔用手捂着嘴偷笑起来。

史纳皮点完名,严肃地看着大家。他的眼睛像哈格力的眼睛一样乌黑,可是里边找不到一丝哈格力眼睛里所具有的温暖。他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空洞洞的,让人看了想起深黝的隧道。

“你们到这儿来,是要学习制药的精妙技术。”史纳皮说。他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但是每一个字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和麦康娜教授一样,史纳皮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轻而易举地让学生们保持安静。“由于这里有些只会乱挥魔法棒的蠢才,所以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不大相信这就是魔法。我并不奢求你们会真正地懂得制药技术的美妙之处。想想看,用大汽锅煨药材时,药水慢慢地沸腾,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还有人体静脉里流淌的液体,那具有无比精妙力量的液体……简直能让你的心醉掉,让你的所有感官着迷……我能教会你们怎样罐装名誉,怎样酿造光荣,甚至说……储存死亡……只要你们不要像我以前教的那一帮蠢才们一样愚蠢就行。”

听了史纳皮的这一番话,教室里更加安静了。哈利和罗恩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而荷米恩。格林佐则坐得直直的,屁股只沾了一点儿椅子边,好像这样就能向史纳皮证明,她绝不是蠢才似的。

“波特!”史纳皮突然把哈利叫起来,“如果将水仙花球茎的粉末加入苦艾的汁液里,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的粉末加入什么的汁里去?哈利偷眼看了一下罗恩,看来罗恩和他一样茫然,但是荷米思就拼命把手举得高高的。

“我不知道,老师。”哈利低声答道。

史纲皮努了努嘴,嗤地笑了。

“啧啧,看来名气大也不过如此。”

他完全不理荷米恩举得高高的手。

“那好,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要求你去找一块胃石,那么你会到哪里去着手找?”

荷米恩又把她的手举得尽可能的高,高到她的那只手好像要离开她的身体飞到半空去似的。可是哈利连一点点关于胃石的概念都没有。他竭尽全力不去看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那三个家伙正笑得全身打颤呢。

“我不知道,老师。”

“难道你上课之前从来不先预习的吗?啊?波特?”

哈利竭力使自己面对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他的确曾经看过一遍课本,可是史纳皮该不会要求他只看一遍就把那本《巫术药草与菌类千例》中的每一个字都记得吧?

史纲皮还是没理会荷米恩抖动的手。

“草乌和乌头,它们有些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次,荷米恩站了起来,她的右手都快举到地牢的顶部了。

“我不知道。”哈利低声说,“不过,我想荷米恩是知道的。你干嘛不问问她?”

一些同学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利瞥了一眼谢默斯,谢默斯则向他眨了眨眼。然而史纲皮一点儿都不高兴。

“坐下。”史纳皮瞪着哈利,“刚才问的几个问题,水仙花球茎和苦艾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很厉害的安眠药,人们把它叫做死亡之网。胃石则是在羊的胃里找到的结石,它是很多种毒药的克星。而草乌和乌头,指的是同一种植物,它们都是一种叫附子的植物的俗称。怎样?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知识抄下来?”

地牢里马上骚动起来,大家都快拿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史纲皮又说:“波特你刚才对老师的无礼顶撞,我决定要扣掉你一分。”

之后的几节药学深里,情况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史纲皮让同学们分成两人一组,教他们如何混合几种简单的药草来治疗烫伤。他穿着他那件宽大的黑斗篷在地牢里走来走去,看他们怎样称那些干等麻和磨碎了的蛇牙。几乎每一个人都挨了骂,只有马尔夫幸免于难。看来史纳皮有点喜欢马尔夫,他告诉大家,要好好地看看马尔夫是怎么做的。当酸性的绿雾从炖着的蛞蝓角上冒起,发出一阵阵嘶嘶的时候,马尔夫他处理得多么好啊!尼维尔却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他居然把谢默斯的大汽锅烧穿了,他们偎着的药汁顺着地势到处流,在同学们的鞋子上烫出一个又一个小洞洞。不到一会儿,整个班的学生都站到他们的桌子上去了。只有尼维尔没来得及跳上桌子,结果,被彻底烧坏的大汽锅倒了下来,药汁溅得他全身都是。他的手臂和腿都被烫红了,尼维尔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瓜!”史纲皮咆哮着,用他的魔杖一挥就把地上乱溅的药汁弄干净了。

“把汽锅从火上提起来之前,你是不是把豪猪尖刺扔进去了?”

尼维尔鼻子上的小疮一个个红得发亮,好像马上就会爆开。现在他哭得更起劲了。

“带他到医务室去。”史纳皮吩咐谢默斯。接着,他盯着坐在尼维尔旁边的哈利和罗思,低声说:“你——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尼维尔炖这种药时是不能加入豪猪尖刺的?你是想着,他要是做错了,你就有好戏看了,对不对?我要再扣掉你一分!”

这是不公平的!哈利张大嘴正要反驳,罗恩从他们的汽锅下踢了他一脚,暗示他别干傻事。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出了地牢。哈利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入学才一周他就已经被扣掉了两分!为什么史纳皮这么讨厌他?

“嘿,哈利!你得振作起来!”罗恩说,“史纳皮也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啦,他不会是针对你的。对了,我能够和你一起去拜访哈格力吗?”

星期五下午四点五十五分,哈利和罗恩离开城堡,穿过草地,往哈格力家走去。

哈格力住在森林边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他的房子门前总放着一副石弓和一双橡胶雨鞋。

哈利伸手敲了敲门,里边马上传来一阵叫人害怕的跑动声,一只狗狂吠着向门这边跑过来了。接着听到哈格力高声叫嚷:“回来,弗兰!回来!”

哈格力打开一点点门,在门缝里露出他那张毛茸茸的大脸:“请稍等一会儿。

嘿,弗兰,你快回自己窝里去。”

哈格力让他们俩进来,然后和他的那只巨型的黑色大丹狗弗兰激烈斗争了一会儿,才把弗兰的项圈给拉住。

屋里边只有一间房,房间的顶部挂着火腿和风鸡。火炉上,一只铜水壶正煮着开水。在角落里有一张巨大的床,床上胡乱地扔着一张千缝百补的棉被。

“随便坐,随便坐!当自己家里一样好了。”哈格力说。他放开弗兰,弗兰“呼”地一下子扑到罗恩身边,亲热地舔了舔罗恩的耳朵。和它的主人哈格力一样,弗兰也只是看上去有点凶而已。

“他叫罗恩。”哈利告诉哈格力。哈格力正忙着把开水倒进一个大茶壶里,又端来一盘蛋糕卷。他看了一眼罗恩,注意到了罗恩脸上的雀斑,说:“你也是威斯里家的孩子吧?我可花了好多时间在这禁林里追逐那对双胞胎呢!”

哈格力的蛋糕卷差点儿没把哈利和罗恩的牙齿给磕了下来,但是哈利和罗恩假装着很享受的样子。他们把这一周来的学习生活情况对哈格力讲了。弗兰则把它的巨头搁到哈利的膝盖上睡大觉,还流口水弄湿了哈利的衣服。

听到哈格力把门房费驰叫做“那个老家伙。”哈利和罗恩心里可高兴了。

“至于那只老猫,叫什么来着?诺丽丝夫人,待我有空时我会介绍弗兰和它认识认识的。那家伙,每一次我到学校里去,它总爱跟着我,怎么也摆脱不了。哼,肯定是费驰授意它这么干的。”

哈利又把史纲皮上课时怎么针对他的事告诉哈格力。哈格力也和罗恩一样劝哈利不用太担心,史纳皮那个家伙几乎是对每一个学生都没有什么好感的啦。

“但是,他真的好像很讨厌我。”

“胡说!”哈格力说,“他干嘛要讨厌你呢?”

但是哈利觉得好奇怪,哈格力说话时干嘛连看都不敢看他?

“你的兄弟查理近来怎样了?”哈格力问罗恩,“我挺喜欢他的,当然啦,还有他那些奇怪的宠物。”

哈格力干嘛要转移话题?哈利心里更加奇怪了。罗恩跟哈格力大讲查理养的丑龙时,哈利看到茶壶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从《先知日报》上剪下来的:格林高斯银行劫案调查近况。

发生在7月1日晚的格林高斯银行大劫案目前仍在调查中。

有关人士相信是某些黑女巫或黑巫师干的。

格林高斯里的小妖们今天坚持说他们什么也没干。事实上劫案发生当天,保险库里早就空了。

“但是我们不会告诉你那里边有些什么,让我们静观事态的发展!”今天下牛,格林高斯的发言人如此说道。

哈利记得在火车上罗恩曾经告诉他,有人打算打劫格林高斯,不过罗恩没有对他提及确切的日期。

“哈格力!”哈利嚷起来,“劫案发生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那时我们也在那儿待过!“当然啦,但哈格力根本不敢和哈利的眼神接触。他低声咕饿了几句,又递几块蛋糕卷给哈利。哈利仔细地把那份剪报再读一次。

“事实上劫案发生当天,保险库里早就空了。”可是这不能说保险库因此就被清空了吧?如果说,只是把那个脏兮兮的小包裹拿出来,就可以叫做提领一空的话,哈格力确实是在当日把71号地下金库提领一空。难道那就是抢匪想要找的东西吗?

哈利和罗恩走回城堡里吃晚饭时,两个人的口袋里都装满了哈格力家那些硬得像石头似的蛋糕卷。怎么说呢?他们俩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哈格力啊!哈利想,哈格力有没有及时去取回那个小包包。

那小包现在到哪里去了呢?还有,哈格力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史纳皮的事,但是他不愿意告诉哈利呢?

第九章午夜决斗

哈利曾以为达德里已经够讨厌的了,谁想到,遇上杰高。马尔夫之后,原来这家伙比达德里更令人讨厌。一年级的格林芬顿学生只有药学课是和史林德林学生一起上的,所以大家都还没有多少机会与马尔夫发生正面冲突。至少在看到那张钉在格林芬顿公共休息室里的通知前是这样。那张通知让大家恨得牙痒痒的:飞行训练课将于星期四开始上课——这意味着格林芬顿学生要和史林德林学生一起上课。

“又是那一套!”哈利撇撇嘴,“这正合我意,只是在马尔夫面前坐在大扫帚上让我觉得有点像傻瓜。”

哈利比谁都想快点可以学习快迪斯。

“我不知道你坐上去会不会像傻瓜,”罗恩说,“不过,据我所知,马尔夫一直为他的快迪斯而自豪,而且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又在吹嘘自己。”

马尔夫的确正在大谈即将要上的飞行训练课。他大声地抱怨一年级的小鬼们根本没资格加入豪斯飞行训练队,他讲了好久,当然也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把那个他从直升飞机上利用快迪斯逃生的故事又吹了一遍。其实,吹嘘自己有飞行经验的人也不止马尔夫一个,谢默斯。范尼更就到处跟人说,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骑着大扫帚在原野上空漫游了。罗恩也煤蝶不休地大讲他经常用查理的那把旧扫帚到处滑翔。几乎每一个来自巫术家族的孩子都在谈论快迪斯。罗恩已经和同宿舍的迪恩。汤姆斯就足球的问题辩论了一场。罗恩实在搞不明白足球赛有什么好刺激的,二十几个人,一个球,又不准飞起来,多无聊!罗恩甚至想劝迪恩离开汉姆足球队呢。

尼维尔长到那么大都还没坐过一次扫帚,因为他的奶奶从来就不准他接近任何一把扫帚。哈利倒觉得尼维尔奶奶这个决定无比英明,谁都知道啦,尼维尔是个走在地上都会发生很多意外的人,谁敢放心让他到天上去?

荷米恩也和尼维尔一样的紧张。因为这种实践性工作可不比从书本里背知识来得容易——况且她也从来没飞过。星期四吃早餐时,荷米恩决定把她从一本叫《快迪斯大观》的书里学到的飞行技巧传授给同学们。她这个决定可把大家给烦死了。

尼维尔倒听得聚精会神,连一个字都不放过。他真希望这会帮助他能牢牢地坐在大扫帚上。这时候猫头鹰邮差们来了,荷米恩的长篇大论不得不被打断,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自从接到哈格力的信后,哈利再也没有收过别的什么。马尔夫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猫头鹰经常从家里给他悄来一包又一包的糖果,他次次都神气活现将把那些糖果哗地倒到桌子上。

尼维尔的猫头鹰从他奶奶那儿为他捎来了一个小包裹。尼维尔兴奋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有着大理石花纹的玻璃球,里面好像弥漫着神秘的白烟呢。

“呀,是记忆之球!”尼维尔兴奋地向大家宣布,“奶奶知道我老爱忘东西,所以送了我这个!要是我忘了什么的话,这个球就会提醒我。看,只要紧紧地抓住它,如果它变成红色……呢……”他吃了一惊,因为记忆球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你忘了要做一件事!”

尼维尔拼命地想,究竟自己忘了做什么呢?这时候,杰高。马尔夫刚好从他们的桌子边经过,一下子就把记忆球抢到了手中。

哈利和罗恩马上跳了起来,他们俩早就想揍马尔夫一顿了,可麦康娜教授比他们俩更快,一下子就出现了。

“发生了什么事?”

“马尔夫抢了我的记忆球!”

马尔夫做了个怪相,把球扔回桌子上。

“看看都不行!”他扔下这么一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他的两个死党克来伯和高尔也赶紧跟了上去。

下午三点半,哈利、罗恩,还有其它同学,怀着兴奋的心情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训练课。他们跑下楼梯,穿过草地,来到禁林外边。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清朗于爽,草地上绿色的小草微微地漾着细浪,轻轻地拂过他们的脚踝,让人感觉舒服极了。不远处,禁林里的树木也在随风摆动。

史林德林的学生早已到齐。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支大扫帚。哈利曾经听过弗雷德和乔治。威斯里抱怨学校里的大扫帚质量不大好。他们说有些扫帚会在你飞到高空的时候发颤,有些扫帚则总爱往左偏。

这时,他们的老师胡施夫人来了。她长着一头灰色的短发。她的一双黄色的眼睛,就好像鹰的眼睛一样锋利。

“嘿,你们呆呆地站在那儿干嘛?”她大喝道,“每一个人都给我站到扫帚边上去!快,快点!”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扫帚。好旧呀,还有许多枝条突了出来,丑死了!

“把你们的右手伸到扫帚上方,”胡施夫人站在队伍前面说,然后大声说:“起来!”

“起来!”大家一齐叫道。

哈利的扫帚马上就跳到他的手里了。别的同学可没他那么得心应手。荷米恩。

格兰佐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滚了滚,尼维尔的扫帚更是动都没动。大概骑扫帚和骑马差不多吧,你要是心里先怯了,马就会不服你骑的,扫帚也一样,哈利想。尼维尔低声嘟着说他宁愿用脚在地上走路也不愿骑扫帚在天上飞。

胡施夫人为大家做了一次骑扫帚的示范,并且教导他们怎样才不致于坐不稳扫帚而滑下来。做完示范后,胡施夫人让大家各自练习一次,她自己就在队伍中走来走去,纠正他们错误的坐姿。哈利和罗恩心花怒放,因为胡施夫人大声训斥马尔夫,说他的坐姿一点都不正确。

“现在,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胡施夫人说,“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上来。好,注意,听我的哨声——三……”

但是尼维尔实在太紧张了,还没等胡施夫人吹哨,他的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一蹬,“呼”地就飞了起来。

“你这孩子,快给我回来!”胡施夫人大叫。可是尼维尔飞得太快了,就像一枚从香摈瓶里蹦出去的木塞子——十二英尺——二十英尺!哈利看到尼维惊恐万分,他的脸吓得煞白,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哇,不好了,他好像没抓稳扫帚……滑下来了!

砰!一声巨响,尼维尔脸朝下摔进一堆草里!他的扫帚却还在不断地往上升,摇摇晃晃地往禁林那边飞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胡施夫人弯下腰去为尼维尔作检查,她的脸就跟尼维尔的一样白。

“手腕摔断了。”哈利听到胡施夫人低声说,“来吧,小家伙——没事的,试着站起来。”

胡施夫人转头看着其余的同学,说:“在我送这位同学到医务室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擅自试飞。谁敢乱动,谁就给我滚蛋!明白吗?小家伙,来,我们走吧。”

尼维尔早已哭得稀哩哗啦了,捧着他的断了的手腕,在胡施夫人的搀扶下蹒跚地离开了。

两人刚一走远,马尔夫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看到那家伙的表情了?哈哈,真是个大笨蛋!”

史林德林的其它学生也纷纷笑了起来。

“住口,马尔夫!”帕维提帕提看不下去了。

“噢噢,为小笨蛋抱打不平的来了?”史林德林中有个叫珀茜。

帕金森的丑女孩说,“真想不到呢,帕维提你居然喜欢那个爱哭的小胖子。”

“看!”马尔夫猛地冲出队伍,在草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这不是那个小笨蛋的老祖母送给他的东西吗?”

阳光下,记忆之球在他手里闪闪发光。

“把它放回原处,马尔夫!”哈利怒愤地叫嚷。每一个人都静了下来,静观事态的发展。

马尔夫不怀好意地笑了。

“嗯,我想我应该把它藏到某个地方去,让那个小笨蛋好好地找一找——哦,我想到了——放到树上去怎样?”

“把它放回原处!”哈利大喝道。但是马尔夫已经跨上他的扫帚并且飞了起来。

那家伙果然没有撒谎,他的飞行技术的确不错。他L到一棵标树的最高处,向哈利挑衅:“来呀!够胆就上来拿!波特!”

哈利一把抓起他的扫帚。

“不要去!”荷米恩大叫,“胡施夫人告诉我们谁也不要动——而巨你老是给我们带来麻烦!”

哈利压根儿没理会她,哈利现在热血沸腾,连耳根都红了。他马上跨上他的扫帚,用力往地上一蹬,扫帚就带着他飞到了半空里。哈利的头发都被半空中的劲风刮乱了,他的衣服也被刮得呼呼作响——这个危险的举动反倒使哈利意识到有些东西他完全能凭自己的力量控制好!哈利心中充满喜悦,实在太简单了!实在太神奇了!他拉了拉扫帚头,让它飞得更高点。这时,他听到地面上的女孩子们大声尖叫和罗恩的大声赞美。

哈利让他的扫帚飞到马尔夫的对面停下来,马尔夫看得目瞪口呆,像个白痴似地呆在半空中。

“把那个球放回原处!”哈利大声说,“否则我会一脚把你从你的扫帚上踢下去!”

“哦?是吗?”马尔夫勉强笑了笑,他看来似乎有点慌了。

不知怎的,哈利突然十分清楚应该怎么去控制扫帚。他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扫帚,往上轻轻一提,扫帚就像一枚出膛的火箭炮般带着他直奔马尔夫。马尔夫差点儿就给撞上了,幸亏他避得快。

哈利呼地在半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转弯,而里坐得稳稳地,一点慌乱都没有。

一些同学更在地上大声地拍起掌来。

“在这儿,你的那两个猪朋狗友克朱伯和高尔可帮不了你啦,马尔夫!”哈利高兴地叫。

想到这一点,马尔夫也有点慌了。

“那么,希望你能接住它!哈哈!”马尔夫大叫一声,把那只玻璃球往空中一扔就赶紧飞回地面。

哈利看得一清二楚,那只玻璃球先是往上弹,接着就往下面掉。他抓住扫帚,调头往下直奔玻璃球而去——他这一扑的速度可真快,一秒钟之后就差不多追上那只球了。耳边风声和大家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这时,他伸出右手——在离地还有一英尺的地方,哈利抓住了它!而且还刚好来得及调整他的扫帚的方向!哈利紧紧地握住记忆球,轻轻地从扫帚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草地上。

“哈利·波特!”

哈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麦康娜教授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她走得很快,说:“你们……你们……”

麦康娜教授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她鼻梁上的眼镜似乎都在颤抖:“……你居然敢……这会摔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哈利的错,教授……”

“帕提,别吵!”

“可是,马尔夫他……”

“够了,威斯里,我不要再听了。波特,马上跟我走!”

临走前,哈利瞪了马尔夫一眼,他的两个跟班克来估和高尔正得意洋洋地冲他扮鬼脸。麦康娜教授开始往城堡那边走过去,哈利机械地拖着腿跟在后边。完了,肯定要被开除了!哈利绝望地想。

他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辨护几句,可是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麦康娜教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看都不看哈利一眼。哈利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唉,现在自己可闯了大祸了,到这儿来学习可还不够两个星期呢!看来十分钟之后,他就得收拾东西走人了。当达德里看到自己出现在家门前时,会怎么说他呢?

走上前面的台阶,再走上里面的大理石楼梯,麦康娜还是一言不发。她大力地推开每一扇门,快步穿过走廊,哈利可怜巴巴地拼命跟着。可能她要把他带到丹怕多校长里去。哈利开始想到哈格力,他不正是被开除了的吗?现在他只能呆在禁林边上当个狩猎场的管理员。也许自己还会被允许呆在这儿当哈格力的助手吧?想到这个悲惨的命运,哈利的胃都翻腾起来了。到那时候,罗恩和其他同学会成为巫师,而他,哈利·波特,只能在禁林边上扛着哈格力的大背包踟躅而行,像个小老头儿。

麦康娜教授在一间教室外停下来了,她推开门,伸了个头进去:“不好意思,费立维克教授,打扰你一下,能不能让伍德出来一会儿?”

“木头?(英文中”伍德“与”木头“拼写与发音相同)”哈利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麦康娜教授打算用木棒来打他一顿吗?

伍德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体长得相当结实。他从费立维克教授的课室里走了出来,看他一脸迷惑,似乎也不知道麦康娜教授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跟我来。”麦康娜教授说,他们一路走过走廊,伍德好奇地看了哈利好久。

“在这儿。”

麦康娜教授领着两人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喧哗鬼皮维斯正忙着在黑板上乱涂乱划。

“皮维斯,你给我出去!”麦康娜教授喝道。皮维斯用力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骂骂咧咧地一溜烟跑了。麦康娜教授关上门,转身看着眼前两个男孩子。

“波特,这位是奥立弗。伍德。伍德——我帮你找了一位搜索员。”

伍德脸上的表情马上由迷惑转成兴奋:“你说得是真的吗,教授?”

“当然。”麦康娜教授清清楚楚地说。“这个男孩天赋异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孩子。刚才是你第一次骑上扫帚的,对吗?波特?”

哈利点了点头。他还没弄清要发生什么呢,不过好像并不是要开除他出校。太好了!哈利那一直只会机械地移动的腿终于有了点点知觉了。

“他在做了一个五十英尺高的俯冲之后,用他的手抓住了一件正在下落的物体。”

麦康娜教授告诉伍德。“而他自己竟能毫发不伤地落地!这种能耐,就算是查理。

威斯里都没有。“伍德非常高兴,好像他多年来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了似的。他盯着哈刮,兴奋地问:“你看过快迪斯比赛吗?”

“伍德是格林芬顿飞行队的队长。”麦康娜教授解释道。

“他简直是大生的当搜索员的材料!”伍德绕着哈利转了又转,盯着他看了又看。“身体轻盈,反应迅速……我们得给他找个合适点的扫帚才行。教授,你说哪一种合适点呢?‘灵光’型扫帚还是‘第七号清洁者’型扫帚好呢?”

“我会告知丹伯多教授并和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改一下规则,让一年级的学生参加。上帝保佑,我们现在有一支比去年更强大的队伍了。自从上个比赛中我们被史林德林队打败之后,我已经有好久不敢去看史纳皮那得意洋洋的脸了……”

麦康娜教授用她那眼镜后的眼睛严厉地看着哈利,说:“我希望你会努力地训练,波特。否则的话,我就会改变我的主意,好好地惩罚你!”

接着她出人意外地笑了:“你的父亲一定会很自豪的。你知道吗?你父亲可是一位很棒的快迪斯比赛选手。”

“你不是说笑吧?”

吃晚饭的时候,哈利把下午他跟着麦康娜教授离开草地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恩。罗恩当时正准备把一块牛排羊肾薄饼放进嘴里,一惊之下,居然连嘴里的薄饼都忘了嚼。

“搜索员?”他问,“可是从没有一年级生……你将会是豪斯杯选手中最年轻的一个!有多少年没有年纪这么小的选手参赛啦?”

“……一百年吧!”哈利往嘴里塞了一块薄饼,含糊不清地说。

下午兴奋了那么久,现在他觉得非常饿。“是伍德告诉我的。”

罗恩又震惊又好奇,他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哈利,一句话都说不了。

“下一周开始,我就要参加正式的训练了。”哈利说。“对了,先别告诉别人,伍德希望我们能保持秘密。”

弗来德和乔治走进大厅里,他们发现了哈里就走了过来。

“干得不错,小家伙!”乔治低声说。“伍德都告诉我们了。咱们现在同在一个队啦——伙计!”

“我跟你说,我们今年非得把那快迪斯大赛的奖杯夺过来不可。”弗来德说,“自从查理离校后,我们还没有赢过一次呢。可是今年不一样了,我们非叫他们大吃一惊不可!哈利,你要好好干,伍德对你期望很高,他几乎是跳着告诉我们这个的。”

“好了,我们得走了。李。乔丹认为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能通向校外的秘道。”

“我敢说就是我们在第一周里找到的那条,就在那个可恶的格雷戈利雕像后面罢了。嗯,我们走了,再见!”

弗来德和乔治前脚刚走,几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后脚就出现了:马尔夫在克来伯和高尔的护卫之下走了过来。

“在吃你的最后晚餐吗?波特?你准备搭什么时候的火车回你的马格人世界去?”

“刚才让你逃掉是你的幸运。怎么,带着你的猪朋狗及过来干什么?欠揍啊?”

哈利冷冷地回答。他当然不会把克来伯和高尔放在眼里,因为这大厅里老师太多了,双方都只能冲着对方捏捏指关节和拧拧眉头而已。

“我随时乐意奉陪!”马尔夫说,“就今天晚上,怎么样?我们两人来一场巫师之间的决斗。只许用魔法杖,不准找帮手。怎么样?我看你连什么是巫师之间的决斗都还不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罗恩说,“我就是他的替补,你的替补呢?是谁?”

马尔夫看了看克来伯和高尔,心里对两人作了一番估量。

“克来伯是我的替补。”他说,“那么就约定半夜吧。我们在纪念品展览室里见,那儿经常不上锁的。”

马尔夫走了之后,罗恩和哈利你眼看我眼。

“什么是巫师之间的决斗?”哈利问。“还有,为什么你说你是我的替补?”

“哦,所谓替补,就是在你战死之后接替你继续战斗的人。”罗恩漫不经心地说,拿起他那块凉了的薄饼,一口塞进嘴里。瞥了一眼哈利的表情后,罗恩很快地又加了几句:“通常只有很特别的决斗才会死人啦!只有真正的巫师们才有这种能力。你和马尔夫嘛,最多就互相对打一番。毕竟你们两个都还不懂什么真正能杀人的巫术。我想,那家伙一千个希望你会出口拒绝他的挑战。”

“假如我的魔法杖帮不了我忙呢?”

“那就干脆扔掉魔法杖,对着那家伙的鼻子送他一拳尝尝!”罗恩给哈利出了个主意。

“打扰了。”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荷米恩。

“难道我们想安安静静地吃顿晚饭都不行吗?”罗恩说。

荷米恩不理他,她冲着哈利说:“刚才我听到了你和马尔夫说……”

“真希望你没有听到。”罗恩低声响咕。

“……你最好不要夜里起来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假如你被抓住的话,想想格林芬顿将会因你而被扣掉多少分!你得为此而负责!

哼,你太自私了!“”无论怎样都不关你事!“哈利回答道。

“再见!”罗恩说。

晚上哈利在床上躺了好久都还没睡着。迪恩和谢默斯早就倒头呼呼大睡了(尼维尔还在医务室没回来)。哈利想,今天可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哪!罗恩刚才一直在碟蝶不休地给他出主意,比如说“如果那家伙想诅咒你的话,你可得赶快避开,因为我可不怎么会解咒。”今天晚上他们溜出去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可恶的管理员费驰和他的诺丽丝夫人抓住。哈利觉得自己是在赌运气。难道今天还要再违反一项纪律吗?可是马尔夫那张冷笑着的脸老在黑暗中浮现——这可也是一次能直接面对面地打倒马尔夫的好机会。哈利实在不想错过。

“十一点半了。”罗恩凑过来说,“我们该动身了。”

他们飞快地穿上衣服,拿起魔法杖,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沿着螺旋梯往下走一直来到公共休息室里。火炉里还有些余烬未燃尽,在微光的映射下,所有的椅子后都拖着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

正当他们走到出口的那幅肖像那儿时,椅子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哈利,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去做那样的事情!”

“啪”的一声,有人点着了一盏灯。是荷米恩!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冲着他们俩皱眉头。

“你!”罗恩气急败坏地大嚷,“快滚回你的床上去!”

“我会告诉你哥哥的!”荷米恩很生气,“看来我应该告诉班长伯希,他肯定会阻止你们这样干的!”

哈利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荷米恩更令人心烦了。

“咱们快走!”哈利招呼罗恩。他推开肥大婶居住着的那幅画像,爬进出口。

荷米恩可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两个。她也爬进了出口,紧紧地跟着罗恩不放。她一边爬,一过气呼呼地说个不停,活像一只生气的母鹅:“哼,你们究竟有没有想过格林芬顿的声誉?

你们究竟有没有为自己着想过?我可不想让史林德林那帮家伙赢了豪斯林去。

哼哼,我上次在变形魔咒比赛里从麦康娜教授那儿好不容易拿到的加分,现在肯定要给你们丢光了广“你别跟着我们!”

“好,我走!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明天你不得不收拾东西离开学校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我的一片好心了!你们这些……”

但是他们现在都回不去了!荷米思爬回去推肥大婶的肖像时,发现胖大婶的那张肖像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那肥大婶肯定是跑到别的肖像那儿串门去了!荷米恩现在被困在格林芬顿塔里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荷米思不禁失声尖叫起来。

“那是你的事情了。”罗恩说,“我们可要走了。你害我们差点儿迟到了。”

他们俩继续往里走,还没走到尽头,荷米恩就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

“我要跟着你们。”她说。

“不要!”

“你以为我会傻傻地站在那里等费驰来抓我吗?我得跟着你们。

要是费驰发现了我们三个,我就告诉他我是来阻止你去干傻事的。“”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罗恩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快别吵了!”哈利急促地说,“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是一种沉重的鼻子呼吸声。

“诺丽丝夫人?”罗恩紧张地在黑暗中四处张望,低声说。

原来那并不是诺丽丝夫人,那个声音居然是尼维尔发出来的!

他蜷在地板的一角里,正在呼呼大睡呢!他们急忙跑过去,尼维尔这才猛地醒过来。

“天哪!太好了,你们终于找到了我!我已经在这儿呆了好几个钟头,因为我把回卧室的新口号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叫得那么大声!那个新口号是‘猪鼻子’,可是现在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胖大婶不知到哪里串门去了。”

“对了,尼维尔,你的手腕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尼维尔伸出手来,说,“波姆弗雷夫人不用一分钟就把我的手腕治好了。”

“那太好了!嗯,尼维尔,我们现在得到别的地方去,你先呆在这儿,我们待会儿再回来找你……”

“别留下我一个人!”尼维尔马上爬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刚才吸血鬼巴伦已经来过两次了。”

罗恩低头看了看手表,很不耐烦地看着荷米恩和尼维尔两人,说:“你们两个真麻烦!要是我还记得屈拉教的定身术是怎么用的话,我一定会拿你们两个来开刀!”

荷米恩张了张嘴,似乎想告诉罗恩定身术究竟应该用在何处,但哈利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招手叫大家继续往前走。

午夜的月光从高高的窗户外透进来,在走廊上投入斑驳的阴影。他们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每拐一个弯,哈利都以为费驰或诺丽丝夫人发现了他们。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出奇的幸运,从楼梯上到三楼,一直到走进纪念品展览室,居然平安无事。

马尔夫和克来估不在里面。陈列着纪念品的玻璃柜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柜里的奖杯、盾形徽章、镀金器皿和所有的铸像都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们一个个侧身溜进门,警觉地打量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哈利拔出了他的魔法杖,以防马尔夫突然跳进来动手。然而,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马尔夫和克来伯还是没有出现。

“他迟到!那家伙肯定是个胆小鬼。”罗恩低声说。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声响,大家吓得差点跳起来。哈利刚想举起他手中的魔法杖,这时有人说话了——这不是马尔夫的声音。

“小乖乖,给我好好地嗅嗅,他们可能正藏在某个角落里呢。”

是费驰在和他的猫诺丽丝夫人在说话!天哪!哈利惊恐万分,拼命挥动魔法杖示意另外三人马上跟他走。于是,大家蹑手蹑脚地向门那边跑去。当他们听到费驰走进纪念品展览室时,尼维尔慌得手忙脚乱,他的长袍几乎把他缠住了。

“他们肯定在这里边,”大家听到费驰在自言自语,“肯定藏在某处。”

“走这边!”哈利小声说。其余三人早就吓得僵掉了。他们哆味着从那条摆满鱼鳞盔甲的走廊爬过去。他们可以感觉到费驰就在这附近。突然,尼维尔短促他尖叫了一声——他滑了一下,随即又拉住旁边罗恩的足踝,结果两个人浪在一起,把一件鱼鳞盔甲组推倒了,发出“砰”地一声!

这声巨响足以使整座城堡的人都醒过来!

“快跑!”哈利大叫。四个人撒腿就跑,谁也不敢回头看看费驰是不是已经追上来了。他们绕过一道门框,飞快地跑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哈利跑在最前面,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他们跑到了哪里和他们将会跑到哪里去。最后他们钻进一大幅帷幕,跟人一条秘道。

秘道的尽头就是他们平时上咒语课的教室。这间教室离纪念品展览室不远,看来他们又跑回了原地。

“我想,我们已经摆脱了费驰。”哈利靠在冰冷的墙上,一边擦着前额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尼维尔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早已……警告过……你……”荷米恩用力地抓着胸前的衣服,喘着说。

“……早……警告过你……”

“现在我们回到了原处,”罗恩说,“赶快回去吧。”

“马尔夫是在捉弄你,”荷米恩对哈利说,“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对不对?

他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和你决斗——费驰怎么会知道有人躲在纪念品展览室里?

肯定是马尔夫向他告密的!“哈利心里面认为荷米恩说得对,不过他并不准备告诉她。

“咱们走吧。”

要回去可也不容易。四人才走了几步,教室的门把手“噔”地动了一下,有个人“呼”他从教室里蹦了出来。

是喧哗鬼皮维斯!他冲着四人吱吱地笑,高兴得手舞足蹈。

“别吵,皮维斯……求求你……你这样做会使我们被费驰发现的!”

皮维斯咯咯地笑:“半夜里出来散步吗?小家伙们?啧啧啧,真淘气,被费驰抓住的话可不得了哇!”

“所以请你不要告诉他,皮维斯,求你啦!”

“嗯,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费驰,”皮维斯故作严肃地说,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眨了眨。“这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要明白我的苦心。”

“快滚开!”罗恩实在不耐烦了,冲着皮维斯大嚷——他这举动可闻了个大祸。

“有学生半夜跑出来啦!”皮维斯大声高呼,“有学生半夜跑出来了!就在咒语学习室旁边哪!”

大家一听都急了,连忙弯腰从皮维斯的下边跑了过去,慌乱之中,他们跑进了走廊尽头右边的一扇门里。哈利随手一关,“砰!”

的一声——门锁上了。

“唉呀!”罗恩悲哀地叹息道。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也打不开那扇门,罗恩终于绝望了:“这下我们可完了!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费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跑得可真快,皮维斯话音刚落,他就跑上来了。

“嘿,你们都让开!”荷米恩也急了,她一把夺过哈利手上的魔法杖,轻轻地叩着门锁,低声说:“阿落洪摩拉!”

“啪!”锁开了,门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们赶紧冲去把它关上。然后大家紧张地把耳朵贴近门边,静听事态发展。

“皮维斯,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费驰问皮维斯,“快点告诉我!”

“要说‘请’字!”

“别捣乱了,皮维斯!现在我再问一次,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不用‘请’字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皮维斯怪里怪气地说。

“好吧——请。”

“就不告诉你!哈哈哈!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用‘请’字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四人听到皮维斯飞快地逃跑了,费驰骂骂咧咧地也走了。

“他以为这门是上了锁的。”哈利低声说。“我想我们现在没事了。走吧,尼维尔!”原来尼维尔害怕得躲进了哈利长袍的后摆。

正在发抖呢。“你干什么呀!”

哈利转过身来——这回他看到了,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东西。

有好一阵子,哈利都不能回过神来,他以为自己正在发恶梦。这是今天晚上他们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他们不是跑进了房间里,哈利明白过来了。他们跑进了一条走廊。三楼那条禁止进入的走廊!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条走廊要严禁进入了。

在他们的前面站着一只巨大的狗!它站在那里,它的巨头一直顶到天花板!那只狗有三只头颅;三双圆滚滚凶恶的大眼;三只鼻子,每一只鼻子都冲着他们的方向喷着气;三张流着口水的大嘴,每一张大嘴里都长着可怕的淡黄色犬牙。

它静静地站着,六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四人。哈利想,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被那只可怕的狗撕成碎片,只因为他们突然跑进来吓了它一跳。不过它肯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他们就全都逃不了啦。

哈利偷偷地摸索着门把手——在费驰和死亡之中,他情愿选择费驰。

他们一齐跌出门外!哈利使劲把门一关,大家爬起来就跑!他们跑得几乎像飞的一样快,一下子就跑出了走廊。费驰可能到别的地方去找他们了,因为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他。可是谁都没有空去担心他——现在他们只想跑得离那头怪物越远越好。他们一直跑上七楼看见肥大婶的画像才停下来。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看到他们跑得满脸红通通的,全身都被汗浸透了,连长袍也扯到了肩膀外,肥大婶觉得十分奇怪。

“没什么……猪鼻子!猪鼻子!”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出口号。画像移动了,他们又爬回公共休息室。一进去,每个人都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椅子上。

一直过了好久,他们才有勇气讲话。而尼维尔,可怜的,看来他快吓得再也不会说话了。

“你们说,他们把一头那么可怕的怪物关在学校里,究竟想干什么?”罗恩第一个发问。

荷米恩现在缓过气来了,她的坏脾气也回来了:“你们这些家伙,眼睛都长来了干什么啦?你们没有看见它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吗?”

“你是说地板吗?”哈利很不解,“我没有留意它的脚下,我只顾着它的头。”

“不,我不是指地板。它站在一块活板门上面。很明显,它在看守着一些东西。”

荷米恩站起来,向他们瞪了一眼。

“我希望你们会吸取教训。今天晚上我们差点儿丢了性命——或者,全得被开除。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罗恩看着她走开,张嘴说:“快点走吧。都是她拖累了我们,哈利你说对不对?”

哈利回到床上时,他还在想着荷米恩的话。那只狗是在看守着一些东西……哈格力曾经说过什么?他说世界上最保险的保险库在格林高斯银行——除霍格瓦彻学校外。

看来哈利已经找到了那个从71号地下金库取出的脏兮兮的小包和那七百一十三块钱的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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