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蓝字 咱雅班第达(一五九九——一六六二年),原名纳姆哈嘉措(NamMkhahiRgraMtsho)生于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古鲁青鄂拓克的桑噶斯(Sangxas)家族。据《咱雅班第达传》记载:他祖父是都尔木·卫拉特颇有名望的洪果·扎雅齐。洪果·扎雅齐的长子是和硕特著名首领拜巴噶斯,“拜巴噶斯有子八,法师咱雅班第达排行第五”。实际上咱雅第达并非拜巴噶斯的亲生子,而是他十六岁出家巴拜巴噶斯所认的一个义子。
咱雅班第达出家当喇嘛僧,应该说同喇嘛传入厄鲁特蒙古是有秘密关系的。喇嘛教早在元朝就与我国蒙古族发生了接触,到明代以后,喇嘛教在蒙古族地区逐渐传播开来。自一五七六年(明万历四年),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在青海会见西藏喇嘛教黄教领袖索南嘉措并皈依黄教以后,黄教在俺答汗的倡导下,在蒙古族地区的传播得以迅速发展。然而,地处西北一隅的厄鲁特各部,由于“同西藏没有直接联系,以及跟东蒙古执政者不和”,的以使黄教直到十七世纪初开始入。
据加班沙拉勃的《关于卫拉特人的故事》一书记载:是由一个土尔扈特的王公最先在厄鲁特各部发起信奉喇嘛教的。他大约在一六一O年(明万历三十八年),向和硕特部首领拜巴噶斯以及其他王公,“提出信奉喇嘛教的有关建议”,拜巴噶斯虽然想接受教建议,但因“与西藏没有直接接触”,而未能付诸实现。黄教正式传入厄鲁特蒙古是在一六一五年(万历四十三年),由满珠习礼呼图克图(Manchusiri
Khutukhta)即察纲诺们汗引进的。根据加班沙拉勃的记载:察纲诺们汗以达赖喇嘛代表的身分来到厄鲁蒙古,劝说当时作为厄鲁特四部联盟丘尔干(盟主)的和硕特部长拜巴噶斯皈依黄教,拜巴噶斯多次听他说教之后,他“本人曾决心脱离尘世,出家当朵内(贵族喇嘛)”。但厄鲁特王公们针对拜巴噶斯所处丘干首领的地位,对他提出:“我们若离开你,我们的土地、牧场就难以维持”,没有同意拜巴噶斯出家。为此王公们求助察纲诺们汗,“请他说明,让拜巴噶斯一人当喇嘛好,还是让每个诺颜各出一子当喇嘛好,更有利于教务”。察纲诺们汗回答:“众人积德比一人积德好。”于是,准噶尔的哈喇忽喇、楚琥尔乌巴什、杜尔伯特的达赖台吉、土尔扈特的和鄂尔勒克、和硕特的昆都化乌巴什等首领各献出一子当喇嘛。作为厄鲁特诸部最高首领的拜巴噶斯,由于他当时还没有亲生儿子,便把和硕特诺颜巴巴汗的儿子咱班第达认为义子,献出当喇嘛,这就是咱雅班第达出家作喇嘛缘起,也是黄教传入厄鲁特蒙古的滥觞。
咱雅班第达被献出当喇嘛时,刚满十六岁。就在这一年——一六一五年(明万历四十三年),他“拜满珠习礼呼图克图为师,受了沙弥戒”。一六一六年(明万历四十四年),他经过青海湖踏上去西藏游学的道路,翌年(一六一七年)抵达西藏。
关于咱雅班第达在西藏学经期间活动,文献上记载甚少,我们只能从《咱雅班第达传》的片断记载中看出个致轮廓。他到达西藏后,便“与第巴相交”,进入“佛教寺院学校居住”,学习经典,他“初诵经修法”时,就因“卓识超群”而为众人所惊叹。他精通显宗,曾在大昭寺获得拉让巴格西学位。一六三五年(明崇祯八年),咱雅班第达在接受达赖喇嘛的比丘戒之后,成为“里塘寺中格卫隆之一,得到吉本、阿巴两个喇嘛称号”,咱雅班第达与达赖五世关系密切,“凡诵经皆在达赖喇嘛面前,整整二十二年”。一六三八年(明崇祯十一年),达赖五世与班四世命咱雅班第达离开西藏返回厄鲁特蒙古传教,这时,他已的年近四旬的一名熟谙经典、满腹学识的喇嘛僧了。
应该指出,出身于和硕特贵族的咱雅班第达,此时(一六三八年)被达赖与班禅送回厄鲁特传教,并非偶然的举动,而是有其深刻的政治背景。咱雅班第达在西藏经二十二年,正是黄教与其他喇嘛教派斗争的激烈的时期,信奉噶玛举派的藏巴汗噶玛·迥旺波与统治青海的喀尔喀蒙古首领却图汗,以及康区的苯教信徒白秆土司顿月多结成黄教同盟,“立誓要摧毁色拉、哲蚌、甘丹三大寺,消灭格鲁派(黄教——引者)”。西藏的典教在以藏巴汗为首的反黄教势力的迫害下危在旦夕,黄教寺院的代表们不得不派人去厄鲁特蒙古请求援助。一六三七年(清崇德二年),和硕特部首领顾实汗联合淮噶尔部首领巴图尔珲台吉共同出兵青海,击败了却图汗之后,第二年(一六三八年),顾实汗来到拉萨,会见了达赖五世与班禅四世,顾实汗被授予“丹津却吉甲波”(意为佛教护法王)的称号。在这次顾实汗与达赖五世、班禅四世的会晤中,是否谈到有关咱雅班第达返回厄鲁特的事,史料中未见明确记载。不过根据(咱雅班第达传)中的一段记述,多少可以看出一些事情的本质:
“两法师(指达赖五世、班禅四世——引者)发慈悲,命咱雅第达返回厄鲁特地方生根,为济佛教与众生。并称赞他说‘你是很年轻的喇嘛’,将手中玛瑙珍珠赐于他。咱雅班第达说:‘达赖为我蒙古民族,讲习经典,弘扬佛教’”。
如果我们拨开这席宗教语言对话的迷雾,联系当时青藏地区的政治形势,不难看出,西藏黄教的领袖们,为巩固顾实汗在青藏海地区取得护教斗争的胜利,并进一步于厄鲁特蒙古发展黄教势力,选择与和硕特贵族有亲密关系的咱雅班第达返回厄鲁特传教,在当时来说,十分必要,且意义深远。
二、咱雅班第达的宗教活动及其在文化上的贡献
自一六三九年(清崇德四年)咱雅班第达回到厄鲁特蒙古,到他在一六六二年(清康熙元年)圆寂,在二十三年的喇嘛僧的生涯中,他奔波于厄鲁特、喀尔喀蒙古诸部,往来于西藏蒙古之间,积极从事于黄教的传播与教务活动。
第一、讲经传教、弘扬佛法。这是咱雅第达宗教活动的一要内容。他在一六四一年(清崇德六年)间,先后到喀尔喀蒙古札萨克图、土谢图和车臣等部传播黄教,“以神圣教义满足他们(指喀尔喀王公们——引者)的要求,成为七旗三大汗的喇嘛”。咱雅班第达曾向札萨克图汗说,他是受达赖喇嘛之命“游遍七旗”宣扬众人吃斋诵经。札萨克汗对咱雅班第达十分敬重,每日献给他三只整羊,最后又奉献给他三十五匹驿能上能下,称他为“拉让巴咱雅班第达”。
咱雅班第达不仅到喀尔蒙古各部宣扬佛法,而且他多次奔走于厄鲁特蒙古各部首领之间,为他们“祈福、诵经、弘扬积善之源”。咱雅班第达甚至不辞劳苦、远途跋涉到伏尔加河下游土尔扈特部去宣传教义。一九四五年(顺治二年),在为土尔扈特首领书库尔岱青之子举行葬礼时,向该部王公与僧俗群众“讲诵经典,广行妙法”,受到当地王公贵族的尊重,据说仅这次收到的布施就有二万匹马之多。四十年代末咱雅班第达还颁布决定:“凡是看到祭坟者,要向他索取马、羊,并向巫师、巫婆索取马、羊,用狗屎熏巫师、巫婆”,以反对萨满巫师和萨满教仪式。
由于咱雅班第达的奔走传教,黄教在厄鲁特蒙古地区确实得到了推广。《咱雅班第达传》的作者拉德纳勃哈德勒说:咱雅班第达的弘扬佛法,“尤如久旱之地遇甘露滋润,积善种子深入人心”,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对当时以黄教为思想统治工具的蒙古王公和思想迷信的群众来说,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符合事实的。
第二,咱雅班第达在奔走传教的同时,还为各部王公主持葬礼、举办法事。一六三九年(清崇德四年)秋,他刚从西藏回到塔尔巴哈台和硕特首领鄂齐尔图营地时,适逢和硕特部的另一首领阿巴赖的母亲岱苏哈敦去世。咱雅班第达便以喇嘛僧的身份,为她主持了葬礼,“为其起度灵魂、诵经”。一六四三年(清崇德八年),他又受和硕特部首领昆都仑乌巴什的扩请,去为该部一个贵族岱青和硕齐“殡葬建塔”。特别是在一六五三年(清顺治十年)秋,准噶尔部著名领袖巴图尔珲台吉死后,咱雅班第达应巴图尔珲台吉子女的邀请,至准噶尔部参加隆重的葬礼,为巴图尔珲台吉“诵经,使她得以超度,并主持其遗体的火化,将其骨灰保存在‘奔巴’(瓶——引者)中”,为这位厄鲁特民族领袖作了四十九天的法事。与上同时,他还给巴图尔珲台吉继承人僧格的敬重,他给僧格作了灌顶仪式。有关这方面的记述,在《嗅雅班第达传》中屡见不鲜,应该说,为蒙古各部王公门们举办法事,是咱雅班第达宗教活动的重要方面。
第三,收集布施,捐献给达赖喇嘛金库,也是咱雅班第达从事宗教活动的重要内容。一六四七年(顺治上年),鄂齐尔图车臣汗曾问咱雅第班达:“你为什么到处奔走呢?”咱雅班第达回答说:“一方面为传布神圣的佛教,另一方面是收集礼品和捐献,以便酬谢在我求学时期曾给予我巨大恩惠的达赖喇嘛金库。”咱雅班第达每次讲经与主持法事之后,都得到施主们的大量布施,而他往往把这些布施献给西藏的达赖喇嘛。一六五一年(顺治八年),他到拉萨大昭寺时,就向达赖五世奉献了白银五万两。一六五二年(顺治九年)他又向扎什伦布寺奉献了白银二万五千两。西藏各寺院的僧侣,对咱雅班么达的捐献行动,非常称赞,“大家都说他布施得很好”。
咱雅班第达积极从事宗教活动的同时,为厄鲁特蒙古文化事业也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于一六四四年(顺治元年)即着手翻译著名藏族文献《玛尼全集》(又名《玛尼噶奔》、《十万定颂》)。为了更有利于传播西藏的宗教和文化,咱雅班第达于一六四八年(顺治五年),在回鹘式蒙文的基础上,吸取厄鲁特人民日常方言,创制了厄鲁特民族自己的文字——托忒式,又称卫拉特文。据《西域图志》记载:托忒文“共十五个字头,每一字头凡七音,……其法直下,右行,用木笔书”。这种文字密切了书面语言与口头语言之间的关系,它能比较清楚地表达厄鲁特方言,使文字更接近于口语,因此,厄鲁特人民把这处新创的文字称为托忒,即清楚、明了之意。托工忒文至今仍为我国新疆地区蒙古族所通用。应该指出,咱雅班第达创制的托忒文在蒙藏文化,保留厄鲁特民族历史文献方面起了显著的作用。
一六五O年(顺治七年),咱雅班第达为和硕特、土尔扈特、杜尔伯特、准噶尔等部首领用托忒文翻译了《金光明经》、《金刚经》等典籍。据统计,一六五O年至一六六二年间,咱雅班第达用托忒文翻译了一百七十余种藏文著作。这些著作大部分为宗教典籍,也有一部分是伦理、历史、文学、医学等著作,如《明鉴》、《贤劫经》等。他还用托忒文记录了厄鱼特蒙古著名英雄史诗《江格尔》。
值得一提的是,咱雅班第这还把著名的藏族医书《居翻》(又称《四部医典》),由藏文译成托忒文。《居悉》是公元八世纪著名藏期待学家妥宁玛·云旦贡布总结民间藏医的经验,并吸取印度、尼泊尔和汉族地区医学的经验,经几十年努力编著而成。《居悉》在一九七三年(明万历元年)第一次刻印成书。该书共分四部,即:《札居》、《协居》、《门阿居》、《钦玛居》,论述了基础理论、生理和解剖、诊断疾病的方法、治疗疾病原则、预防和治病,以及药物等方面的内容。《居悉》的翻译,对于蒙古族地区医学医术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三、咱雅班第达的政治活动
咱雅班第达一生奔波于蒙古族各部,不仅为传播黄教作出了不懈的努力,而且他在调整蒙古各部关系,促进厄鲁特蒙古内部团结方面也作出了重大贡献。
咱雅班第达生活的年代,特别是他游学西藏期间,正是明清之际我国内外形势发生巨大变化时期。在国内,中原地区早已燃起农民起义的燎原大火,腐朽的明王朝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崛起于东北地区的满洲贵族势力,进据辽沈建立起后金地方政权。为实现入据中原取代明朝建立全国统治的方针,满洲贵放进攻漠南蒙古察哈尔等部,林丹汗走死青海,漠南蒙古各部相继归附后金。一六三六年,共奉皇太极为“博格达·彻辰汗”。新兴满洲贵族的强大势力也影响到漠北喀尔喀蒙古与漠西厄鲁特蒙古,他们先后与清朝的地方政权建立了联系。在国际上,除上当时西方殖民势力侵扰我国东南海外,沙皇俄国扩张势力对甸西北边催的觊觎,已成为我国喀尔喀蒙古与厄鲁特蒙古各部的严重威胁。它不断以武力扩张和政治诱骗等手段,向各部首领进行威逼利诱,图使之臣服,以达到分裂我国民族、蚕食我国边疆领土的侵略的目的。
然而,在上述国内外形势下的蒙古各部,正处于兵戈扰攘的动乱年代。自十七世纪二十年代初,厄鲁特蒙古与喀尔喀蒙古的阿勒坦汗不断发生冲突。一六二三年(明天启三年),双方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结果以厄鲁行人的惨败而告终。而厄鲁特蒙古内部因争夺牧场和人畜也经常出现纷争,特别是准噶尔部首领巴图炙珲台吉势力强大后,“恃其强,侮诸卫拉特”,更加使厄鲁特内部矛盾尖锐化。土尔扈特部与和硕行部因受准噶尔部排挤,先后离开原来牧地,前者迁于伏尔加河下游,后者转移到青海,造成厄鲁特嫌盟的严重分裂。
在沙俄扩张势力步步进侵、厄鲁特内部纷镅不已的形势下,以准噶尔部图尔珲台吉为首的厄鱼特各部首领,不能不为改善各部关系、加强内部团强、巩固封建秩序,以及共同抵御外来分略威胁而采措施。因此,一六四O年(清崇德五年),在巴图尔珲台吉的倡导下,在塔尔巴哈台召开了厄鲁特蒙古和喀尔蒙古各部的王公会议。刚刚从西藏回来不久的咱雅班第达便积极参与了这次会议的活动。
关于这次会议,《咱雅班第达传》中所记,甚为寥寥,只有“七旗,四卫拉特在那里举行会盟,蒙古札萨图汗、卫拉特两台吉(即和硕特的鄂齐尔图汗和准噶尔的巴图尔珲台吉——引者)为首参加”两句记述。既未指明会议的时间、地点,更未说明除札萨克图汗和卫拉特两台吉以外的参加者是谁。但据戈尔斯通基《一六四O年蒙古——卫拉特法典》一书所记:“于英雄铁龙年(一六四O年)仲秋(八月)第五吉日,以额尔德尼札萨克图汗为首我等四十四领主,……商议大纲,写了伟大的法典。”从法典上的署名中,可以看到,除了上巴图尔珲台吉、鄂齐尔图汗和札萨克图汗之外,参加会议的还有厄鲁特蒙古的昆都仑乌巴什、顾实汗、和鄂尔勒克、书库尔岱青和喀尔喀蒙古的土谢图汗、车臣汗等著名首领,而没有出现咱雅班第达的字。但这并不意味着咱雅班第达没有参加会议的实际工作,我们仅从《法典》中把喇嘛教以法律形式规定为蒙古族各部共同信仰的宗教这一点看,就足以说明负有传播喇嘛教使命的咱雅班第达,对这次会议所产生的强烈影响。
这次会议通过《法典》的制定,给当时蒙古族各部带来了有益的影响,它不仅缓和了苊鲁特各部的矛盾,同时也调整了厄鲁特与喀尔喀之间的关系,使蒙古族各部组成了更为广泛的同盟,从而增强了共同抵御外敌入侵的能力。巴图尔珲台吉氢能完成此举(指上述会议的成就——引者),是由咱雅班第达背后领导所赐予的,而以后巴图尔珲台颉推行法所制定的路线过程中,依赖咱雅班第达作出贡献的事例也是不少。
历史事实表明,咱雅班第达自从一六四O年会议以后,为解决各部纠纷,增强各部团结,维护会议制定的方针,积极而热情地投身于调解各部纷争的政治活动。
厄鲁特蒙古诸部虽然经过一六四O年的会议,但各部首领之间的矛盾、冲突,仍时有发生。咱雅班第达直接参予调解的重大冲突有两次。一次是一六四六——一六四七年。巴图尔珲台吉与昆都仑乌巴什之间的武装冲突。昆都仑乌巴什是和硕特部拜巴噶斯的弟弟,顾实汗之足,厄鲁特蒙古有名首领之一。一六四六年春,昆都仑乌巴什向巴图尔珲台吉和鄂齐尔图汗出兵,双方先在伊犁东南的乌哈尔里,后在古尔班鄂博发生激战,昆都仑乌巴古的土谢图汗、车臣汗等著名首领,而没有出现咱雅班第达的名字。但这并不意味着唯雅班第达没有参加会议的实际工作,我们仅从《法典》中把喇嘛教以法律形式规定为蒙古族各部共同信仰的宗教这一点看,就足以说明负有传播喇嘛使命的咱雅班第达,对这次会议所产生的强烈影响。
这次会议通过《法典》的制定,给当时蒙古族各部带来了有益的影响,它不仅缓和了厄鲁特各部的矛盾,同时也调整了厄鲁特与喀什尔之间的关系,使蒙古各族各部组成了更为广泛的同盟,从而增强了共同抵御外敌入侵的能力。巴图尔珲台吉主持下的这次会议,所以能取得上述成就,应该说,是同咱雅班第达的努力与协助分不开的。正如一位日本学者指出:“巴图尔珲台所以能完成此举(指上述会议的成就——引者),是由咱雅班第达背后领导所赐予的,而以巴图尔珲台吉在推行法典所制定的路线过程中,依赖咱雅班第达的事例也是不少的。”
历史事实表明,咱雅班第达虽然经过一六四O年会议以后,为解决各部纠纷,增强各部团结,维护会议制定的方针,积极而热情地投身于调解各部纷争的政治活动。
厄鲁特蒙古诸部虽然经过一六四O年的会议,但各部首领之间的矛盾、冲突,仍时有发生。咱雅班第达直接参予调解的重大冲突有两次。一次是一六四六年——一六四七年,巴图尔珲强吉与昆仑乌巴什之间的武装冲突。昆都仑乌巴什是各硕部拜巴噶斯的弟弟,顾实汗之史,厄鲁特蒙古有名的首领之一。一六四六年春,昆都仑什向巴图尔珲台吉和鄂齐尔图汗出兵,双方先在伊犁东南的乌哈尔里,后在古尔班鄂博发生激战,昆都仑乌巴什战败,“人畜遭灾,大量死亡”。咱雅班第达直接参加了双方的调解工作,经过他努力斡旋,一六四七年夏在伊犁西北名为吹的地方实出了和解,昆都仑乌巴什承认了巴图尔珲台吉和鄂齐尔图汗的盟主地位。
另一次调解是,一六五九年——一六六一年鄂齐尔图汗、僧格与阿巴赖的战争。阿巴赖是鄂齐尔图汗的弟弟,“性好争吵,他和他的兄弟长期不和”。但阿巴赖与鄂齐尔图汗的矛盾,是有其深刻政治原因的,它反映了一六五三年(顺治十年)巴图尔珲台逝世后,准噶尔部上层贵族争夺领导权的激烈斗争。巴图尔珲台吉晚年将自己的属民一半给了自己儿子僧格,其余一部分给其他诸子,因而造成僧格与其兄弟们,特别是其兄车臣台吉和卓特巴巴图尔的不满。为改变现状,他们寻求支持,到一六五七年(顺治十四年),准噶尔部上层贵族已分裂成两个对立的集团。以僧格为一方,得到已故的巴图尔珲台吉的忠实全作者齐尔图汗的全力支持;对立的一另一方是以车臣台吉、卓特巴巴图尔为首,他们的支持者是因争夺其父拜巴噶斯遗产而与其史鄂齐尔图汗对立的阿巴赖台吉。双方矛盾日益激化,咱雅班第达派人去劝说阿巴赖,无效,双方于一六五七年夏,在额敏河畔对峙。后经鄂齐尔图汗之子噶尔达玛的居间调停,才免于一战。但到一六五九年(顺治十六年)终于爆发了战争。僧格在其叔父楚琥尔乌巴什和鄂齐尔图汗的支持下,一举击败了车臣台吉和卓特巴巴图尔的军事力量。一六六O年(顺治十七年)夏,在咱雅班第达的参予下车臣台吉和巴巴特尔管辖的塔尔海哈喇呼济尔的地方举行了蒙古王公的会盟。咱雅班达第力图通过这次会盟解决双方纠纷,以确认僧格与鄂尔图汗的既得利益。
然而,僧格在军事上的胜利,激努了阿巴赖台吉,双方矛盾又趋激化。咱雅班第达奔走阿巴赖图和鄂齐图汗之间,极力劝说双方罢兵议和,但由于阿巴赖的反对,咱雅班第达调解未能奏效。一六六一年(顺治十八年),双方战争再起,鄂齐尔图汗在们格与辉特部的索尔多台的支持下,击败了阿巴赖军,阿巴赖被困“阿巴赖寺”中。阿巴赖襟困将近一个半月,这期间“由于疾病人、畜大批死亡而损失惨重”,逐派人向鄂齐尔图汗求和,鄂齐乐图汗、僧格联军进驻“阿巴赖地”。胜利者在“阿巴赖寺”庆功,并举行盟会。在讨论如何处置阿巴赖时,胜利的一方意见不一。据《咱雅班第达传》记述:“鄂齐图车汗在那时举行盟会,讨论如何处置阿巴赖?是否给他营地,给或不约,由汗(鄂齐尔图汗——引者)决定,由汗和自己内部的人商议,有人提出归自己所属,有的人提出要给他一小部分的营地,有的人提出还要战取其他地方,各种意见纷纭”。鄂齐尔图汗派人邀请咱雅班第达参加会商,主持公断。咱雅班第达来到“阿巴赖寺”,提出对陈巴赖处置的主张:“应将阿巴赖的兀鲁斯(领地——引者)交还他本人,至少不能使他受苦。”咱雅班第达的意见,得到了各部分王公的同意,“终于克服分歧,一致决定原封不动地归还他的全部领地、归还从他那里夺得和全部财产和所有俘虏”。至此,这场为是数年的厄鲁特内乱乃至结束。
通过上述两次调解过程,可以看出,咱雅班第达为贯彻一六四O年会议决议,他不辞劳苦地奔波于厄鲁特各地,积极从事于调解活动,竭力维护各部团结,力求制止武装冲突,在厄鲁特民族史上起着显著的作用。《准噶尔汗国史》一书的作者说:“要说准噶尔汗国在巴图尔珲台吉死后,没有在封建执政者彼此普遍混战的情况下完全崩溃,这在较大程序上还是应该归功于咱雅班第达个人的努力与影响”,应该说,这段评语是符合事实的。
四、结语
综观咱雅班第达的一生,他不仅是一位热心弘扬佛教的宗教家和对本民族文化作出贡献的学者,而且是活跃于十七世纪中叶厄鲁特蒙古历史舞台上的一位政治活动家。以巴图尔珲台吉为首的厄鲁特各部首领们,自从一六四O年会议以后,竭力维护厄鲁特内部团结,增强了抵御外侮的能力,使厄鲁特各部由分散逐渐走向统一,以致奠定了以准噶尔为核心的强大的民族政权的基础,这在清初我国多民族国家由分散日益走向统一的历史过程中,是有一定进步作用的。非常明显,作为喇嘛僧的咱雅班第达,正是上述的历史进程中起着促进的积极作用。他一生的活动,并没有只停留于法坛之间,主持法事,诵经说教,更没有仅仅埋头书案,从事于典籍的译述,而是迈出寺院,奔走于内乱战火之中,斡旋于各部首牙帐之间,为厄鲁特各部的安定团结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在厄鲁特民族发展史上作出了贡献,这是应该予以肯定的。
然而,咱雅班第达也同一切历史人物一样,存在着历史的局限性。尽管他在厄鲁特民族走向统一的历史进程中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但他对当时全国日益走向统一的趋势并不理解。这主要表现他对当时已经取得的全国统治的清王朝的态度上,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一六五三年(顺治九年),咱雅班第达第二次游历西藏后返回厄鲁特途中,经过青海时,和硕特部首领赖珲台吉(顾实汗之子)向他介绍清朝顺治皇帝“对传播蒙古学字、蒙古教义将起好作用”,他回答:“那个汗(指顺治帝——引者)是傲慢的。”后来咱雅班第达又对人们说:“汗是不信奉这些的。”表示出他对清政府的疑虑。咱雅班第达对清政府的态度,如果和他同时代的达赖五世与顾实汗等人相比,他对中央政府的政治倾向性,不能不说是稍逊一畴的。
补充资料
托忒文,又称卫拉特文,清代额鲁特蒙古使用的一种文字。托忒,即明白、清楚之意,因其能较清楚地表达额鲁特地方语音而得名。顺治五年()由额鲁特蒙古喇嘛咱雅班第达在回鹘式蒙古文基础上创造。共十五字头,一百零五个音,自右至左竖行书写,流行于额鲁特蒙古。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档案中保存有托忒文的文书
本平台简介
1、卫拉特蒙古:
卫拉特蒙古(西蒙古)分为四大部:
绰罗斯(准噶尔)、和硕特、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另有辉特等小部。
2、平台负责人-秀拉简介:
秀拉,新疆乌苏市土尔扈特部落三苏木人士,退休数学老师,今年60岁。于年3月起自学电脑,单反摄影,录音,致力于收集卫拉特蒙古长调歌曲,至今足迹遍布于赛力克提牧场、巴音沟牧场、西大沟镇,古尔图镇,xargazir「后山」、吉尔格勒特郭楞蒙古族乡、塔布勒合特蒙古族乡、红旗公社、哈图布呼镇。并且通过网络搜集录制了巴音郭勒地区,博尔塔拉地区,阿勒泰地区、和布克赛尔地区、塔城地区、吉木萨尔地区、伊犁地区等民间蒙古长调。
3、发起本项目原因:
致力于保护卫拉特蒙古的口传长调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给后代,通过互联网进行传播。